潛水鐘與蝴蝶

前幾日，有一位客人的狗狗在預定來農莊住宿的前一日，原本都還活潑正常的狗兒突然疑似中風了！半邊身子動彈不動，眼歪嘴斜的。

焦急的主人無法取消原先既定的出國行程，但又割捨不下十五歲的狗兒，醫院也拒收，兩難之際，飼主難過得眼眶紅了，看了實在令人不忍！

同是養狗人，知道自己的寶貝突然蒙受痛楚，自己又使不上力那種無力感與焦慮。何況，前一分鐘牠還好好的，後一分鐘牠卻嘴歪眼斜，任誰也沒有心理準備。

甘冒著萬一的風險，我們還是接下了這樣的任務，雖然也告知主人我們無法擔保任何後果，但我們會儘力去照料牠。

我想起了「潛水鐘與蝴蝶」的作者。

「潛水鐘與蝴蝶」係由法國時尚雜誌ELLE的總編輯鮑比(Jean – Dominique Bauby) 所著，由大塊文化出版。

如果你正值壯年，可否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突然臥床不起，只能憑藉著眨眼來與外界溝通嗎？
你再也無法與你心愛的人道聲早安，親吻他／她而睡去，無法隨心所欲到你想去的作何一個地方，無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甚至，你連開口說話都能力都喪失，只能靠眨眼睛來與外界溝通。

鮑比本是一個開朗、健談、喜歡旅行講究美食和生活的人，他才情俊逸，處處受人重視與歡迎，過著名人雅仕的生活，但在1995年底，四十四歲的鮑比突然腦幹中風，全身癱瘓，不能言語．只剩左眼還能眨動，半年之後，他靠著左眼的眨動，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指點，如果指對了，左眼就眨動一下。以這種方式寫下了二十八篇短文。

為什麼命名為「潛水鐘與蝴蝶」，「潛水鐘」喻指生命被形體所困禁，彷彿罩著潛水鐘的身軀動彈不得。「蝴蝶」則隱喻著生命在想像中能像蝴蝶四處飄飛，仍具有自由的本質，但是「潛水鐘」加上「蝴蝶」，在形體的錮禁下，靈魂再自由終究脫離不了。

一個「準植物人」只剩左眼能眨左耳能聽， 以前快樂時光的回憶只有增加內心的痛苦，更何況是一個文人雅士，正值事業巔峰，所以他寫到：「我可以去探望我心愛的女人，」悄悄挪到她的身邊，「撫摸她沈腄中的臉龐。」然而一個被禁錮的形體卻又是：「我突然覺得很可笑，都四十四歲了還像個小寶寶，需要人幫我清洗、轉身、擦拭、包尿布」處處充滿絕望與對生命的無奈。

在「潛水鐘與蝴蝶」完成的第二天．鮑比永久閤上他的左眼。

雖然人世間生老病死是顛撲不破的自然現象，但在尚無心理準備之際，總令人措手不及。

在農莊的這幾天，這隻狗兒由原本完全無法動，無法自己進食，每次都要用注射筒餵藥及注入流質的baby food，到後來可以自己排尿排便，用後腿站起來，可以看到牠的求生意志很強。

看著牠清澈的大眼睛，不知道牠是否也想藉由眨眼來告訴我們什麼。

當我抱著牠餵牠吃藥及進食時，幫牠擦拭牠髒了的毛髮，以及抱著牠坐在庭院中曬太陽，我都會為牠加油打氣，因為我知道牠的主人也在國外心繫著牠。

如果可以，她們也恨不得立刻飛回來。

有空，多抱抱身邊親愛的家人，親密的愛人，尤其是壽命比人類短太多的狗寶貝們，因為牠們會很快地步入衰老期，牠們的衰老與病痛，往往總在我們措手不及時來臨。

後記：

這隻狗後來幾天恢復的情況良好，會自己站起來，也會自行進食了，搖尾巴等等。主人接回去後，帶去做更進一步的檢查，初步檢查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真是令人高興的一件事。

希望牠快點好起來，健健康康過每一天！

要幸福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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