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六四天安門事件廿週年。
時間往往能沖淡一切,再怎麼強烈的新聞也會在歲月的河流中慢慢淡去。
當年的六四中共鎮壓學生的新聞,震驚了全世界。
這張照片,隻身抵擋中共坦克車武裝坦克車的青年人,強烈的對比,是當時事件的經典照片之一。
當然,那些大屠殺血淋淋的照片就不要再提,徒增傷感。
廿年,可以讓一個小baby長大成人,幸運的話說不定就做新手爸媽了。
時間真的過的好快,六四那年,我剛大一。
當年剛考進新聞系的我,當時應該是大一下期末考吧,還有著強烈的無冕王的衝憬。
當時根本無心考試,滿腔熱血的我們除了耳機不離身,一直收聽中廣的即時新聞,也即時製作海報update六四事件的進度,當時資訊不充足,也沒有第四台,那麼多台新聞台,SNG轉播車,只能仰賴外電及廣播,所以也有一些烏龍事件,諸如吾爾開希王丹等學運領袖被捕入獄或中槍等烏龍新聞。
還記得當時台灣的大學生也集結起來,聚集在中正紀念堂,舉辦守夜祈福晚會。
當然我也沒有缺席。
對從小看「梅花」,「英烈千秋」,「筧橋英烈傳」等片長大的我們這一代,有什麼會比這當年的大屠殺鎮壓事件更震撼?
那可是真槍實彈,看著血流成河,橫屍遍野啊。
當時那些六四的學運領袖,柴玲,吾爾開希,王丹,也只比我大上一兩歲。
現在看著當年那個身形削瘦的年輕人吾爾開希現在成了中廣身材的中年人,旅居美國的柴玲成了生意人,兩度入獄的王丹來台想見馬英九被拒的新聞,思緒就會咻的一下掉進時光隧道裡,回到那年大一新鮮人的歲月。
人生可以有幾個廿年?
為了理想而付出執著又能有幾個廿年?
這幾天又無意間找到系學會的網站,在其中發現一張陳年照片,呵,這不是我們大一還大二時上課時拍的照片嗎?
還真令人懷念吶!
當時是上新聞英文課嗎?還是編採的課?我有點忘記了。
一群同學圍著臧國仁老師,對著電腦興奮的吱吱喳喳。
我們那年是第一屆學電腦排版,之前的學長姐都還是學鉛字排版。
不論是北大方正,或是蘋果電腦的麥金塔系統,對我們都是很新鮮的。
瞧瞧照片中的同學,有好幾位現在都還活躍在媒體圈,當編譯,當記者,當主播,當攝影。
有的還是班對呢!不過畢業後來分了。
僑生同學還成了重要的媒體論述。(想到僑生,就想到莊敬一社的蝦餅啦!當年都偷偷在廁所偷炸蝦餅,老跑給社監追,呵)
而這張社團照片,更是勾起我許多回憶。
在這個辦公室裡,我們曾昏天暗地在美工刀,口紅膠,照相打字,底片(在暗房裡沖底片真的是一種與世隔絕的享受),以及黑白照片中爭論,激辯,趕出多少新聞,然後再在長堤上談天說地,賞月看日出,或上貓空喝茶,或是去龍門客棧吃吃喝喝,順便談論國事家事天下事,呵。
學長姐母雞帶小雞的一一牽成我們,現在有好幾位都還在某數字週刊,水果報,兩大報,公關公司活躍著,為了理想堅持著。
唯獨我,老早遠離媒體圈,做了村姑,又成了狗奴。呵呵。
我常在想,賭徒性格的我人生宛如小時候常玩的遊戲,走著藏寶圖般,往往不知下一步該向左走還是向右走,不知往前會不會掉進死胡同,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雖然無法像online game一樣,被老虎殺很大就game over,但人生有捨即有得,有時錯過了,轉個彎或許是又一村。
之前常聽到台北之音的一個有關同學會的廣告,大意是當年的才子當起了銀行家,大家公認的班花還是小姑獨處…,人到中年,特別愛回憶從前。
看著照片中的我,想起當年也曾做過媒體人的大夢。(呵,來個百萬小學堂,猜猜照片中哪個是我吧!)
不過,昨日夢已遠,只是看到六四廿週年的報導,看到柴玲王丹那些學運人士的近況,又讓我想起當年那個青澀的夢。